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7 00:06:45
本帖最后由 无度不丈夫 于 2017-10-27 00:14 编辑
海上日出
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很静,只听见船里机器的声音。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我知道太阳就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里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红得很,却没有亮光。太阳象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纵一纵地,使劲儿向上升。到了最后,它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真红得可爱。一刹那间,这深红的圆东西发出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也突然有了光彩。
有时候太阳躲进云里。阳光透过云缝直射到水面上,很难分辨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只看见一片灿烂的亮光。
有时候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升起来,人就不能够看见。然而太阳在黑云背后放射它的光芒,给黑云镶了一道光亮的金边。后来,太阳慢慢透出重围,出现在天空,把一片片云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这时候,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光亮的了。
这不是伟大的奇观么?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1页~第2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7 00:28:52
本帖最后由 无度不丈夫 于 2017-10-27 00:30 编辑
草地夜行
茫茫的草海,一眼望不到边。大队人马已经过去了,留下一条踩得稀烂的路,一直伸向远方。
干粮早就吃光了,皮带也煮着吃了。我空着肚子,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挨地向前着。背上的松动和子弹就象一座山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唉!就是在这稀泥地上躺一会儿也好啊!
迎面走来一个同志,冲着我大声嚷:“小鬼,你这算什么行军啊?照这样,三年也走不到陕北!”
他这样小看人,真把我气坏了。我粗声粗气地回答:“别把人看扁了!从大别山走到这儿,少说也走了万儿八千里路。瞧,枪不是还在我的肩膀上吗?”
他看了看我,笑了起来,就和我并肩朝前走。他比我高两头,宽宽的肩膀,魁梧的身材,只是脸又黄又瘦,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
“小同志,你的老家在哪儿?”他问我。
“金寨斑竹园!听说过吗?”
“啊,斑竹园!有名的金寨大暴动,就是从你们那儿搞起来的。我在那儿卖过帽子。”
一点不错,暴动前,我们村里来过几个卖帽子的人。我记得清清楚楚,爸爸还给我买了一顶。回家来掀开帽里子一看,里面有张小纸条,写着“打倒土豪劣”。真想不到,当年卖帖子的同志竟在这里碰上了。
我立刻对他产生了敬佩的感情,就亲热地问他:“同志,你在哪部分工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我吗?在军部。现在出来找你们这些掉队的小鬼。”他一边说,一边摘下我的枪,连空干粮袋也摘了去,“咱们得快点走呀!你看,太阳快落了。天黑以前咱们必须赶上部队。这草地到处是深潭,掉下去可就不能再革命了。”
听了他的话,我快走几步,紧紧地跟着他,但是不一会儿,我又落下了一大段。
他焦急地看看天,又看看我,说:“来吧,我背你走!”我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一下他可火了:“别磨蹭了!你想叫咱们俩都丧命吗?”他不容分说,背起我就往前走。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满天堆起了乌云,不一会儿下起大雨来。我一再请求他放下我,怎么说他也不肯,仍旧一步一滑地背着我向前走。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小鬼,快离开我!”他急忙说,“我掉进泥潭里了。”
我心里一惊,不知怎么办好,只觉得自己也随着他往下陷。这时候,他用力把我往上一顶,一下子把我甩在一边,大声说:“快离开我,咱们两个不能都牺牲!……要……要记住革命!……”
我使劲伸手去拉他,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他陷下去了,已经没顶了。
我的心疼得象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多么坚强的同志!为了我这样的小鬼,为了革命,他被这可恶的草地夺去了生命!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黑暗笼罩着大地。“要记住革命!”——我想起他牺牲前说的话。对,要记住革命!我抬起头来,透过无边的风雨,透过无边的黑暗,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光明大路,这条大路一直通向遥远的陕北。我鼓起勇气,迈开大步,向着部队前进的方向走去。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5页~第7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7 00:36:38
旗手的责任
长征开始不久,我被调到团部当旗手。团参谋长郑重地对我说:“现在决定调你到团部打团旗。团旗是咱们工农红军的旗帜,你要象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红旗决不能倒……”团首长亲手把一面红旗授给我,红旗上绣着镰刀斧头。我激动地接过团旗,暗暗下了决心:“只要有我在,决不让红旗倒下!”
这年年底,部队进军贵州,来到黄平城下。驻扎在那里的军阀部队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为了迅速向乌江挺进,上级命令我们立即攻占黄平!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冲锋号吹响了。团长一声令下:“团旗,上!”我跃出战壕,高举红旗,向敌人的阵地冲上去。只听得身后杀声震天。全团战士个个生龙活虎,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了上来。军阀部队吓得腿都软了。战斗结束以后,我喜悦地抚摸着这面鲜红的团旗,心想:“在战斗中,红旗多么重要。我,一名旗手,责任有多么重大啊!”
遵义会议以后,部队大战娄山关,团旗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我冒着呼啸的子弹冲在前面,把红旗插在敌人的阵地上。敌人的子弹都向我打过来,旗杆打断了。“战斗不能没有红旗!”想到这儿,我赶紧解下绑腿,把旗杆接起来,让红旗继续飘扬在战场上。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保卫红旗是我的责任!”那一天,红旗被打穿了好多洞,旗杆也断了几次,可是红旗始终高高地飘扬在战场上,鼓舞着全团战士奋勇前进。
后来,部队过了雪山,组织上决定让我把团旗交给另一名战士。我双手紧握旗杆,把鲜红的团旗举到他面前,激动地说:“同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红旗决不能倒下。这是旗手的责任!”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8页~第9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7 15:57:35
回韶山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五日傍晚,毛泽东同志在罗瑞卿等同志陪同下,来到他的故乡——湖南湘潭韶山冲。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天气很热。毛泽东同志穿着一件白衬衣,来到他的旧居“上屋场”。这座房子一半盖的瓦,一半盖的稻草,人们说当年就是这样的。堂屋靠里的板壁上供着一个神龛。随行的人问毛泽东同志:“当年是这样的吗?”毛泽东同志笑笑说:“是这样的。”
从堂屋的后房绕到灶屋,穿过横堂屋,就是毛泽东同志父母的卧室。左边的墙上挂着两个镜框,是两位老人的照片。毛泽东同志站在父母的遗影面前静一会儿。他对身旁的人说:“如果是现在,他们都不会死。”意思是说,如果有了现在的医疗条件,老人们不会那么早就去世。
毛泽东同志来到当年自己的住房。这里是卧室也是书斋。毛泽东同志在青少年时代,就常常在一盏桐油灯下熬夜读书。床头的墩椅上还摆着一个古旧的简陋的灯盏。
左边墙上挂着一张大照片,是毛泽东同志跟他母亲和大弟的合影。对这帧相片,毛泽东同志感到极大的兴致,他笑着问:“这是从哪里‘拱出来’的呀?这怕是我最早的相片了。你们看,跟我现在象不象?”“拱出来”是纯粹的湖南话,就是“冒出来”的意思。
怎么不象呢?他站在老人右边,穿着白竹布长褂,眉宇间流露一种英俊和果毅的神情。据说那时候毛泽东同志二十六岁,刚从北京经过上海,回到长沙,碰巧毛泽民同志陪着母亲在那里治病,就一起拍了这张相片。
由前室走进一间小小的里屋,是毛泽民同志的房间。床铺右边的墙上挂着他的遗像,头上戴着红军帽,身上穿着灰军服。毛泽东同志看了一阵,说:“这张相很象。”
出了后门,来到一个小小的晒谷坪。这上面的山,下面的田,都是毛泽东同志早年劳动过的地方。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16页~第17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7 16:19:55
避雨
今年春天,我到玉山人民公社去,走在路上,雨沥沥拉拉地下起来。“春雨贵如油”。青青的麦苗有一筷子高了,正赶上拔节。麦苗痛快地喝着雨水,似乎可以看出它们又悄悄地抽出了两片嫩绿的叶子。
大路旁有个小草棚,人们都挤在下边避雨。大伙说着笑着,谈论着这场好雨。有人甩着伞上的雨水,有人脱下衣服迎风晾着。这个小草棚顿时变得又拥挤,又热闹。
雨正下得紧,从大路上跑来一个姑娘,十八九岁,高高的身材。衣服被淋湿了,贴在身上,不时滴着水珠。一双很俊的眼睛,露出纯洁坚定的表情。她没有拧衣服上的雨水,也没有跺脚上的泥,只用手轻轻掠了一下额前几丝淋湿的头发。她在草棚最边上找了一块刚能避雨的地方,就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
天上亮出了几块黄色的云,雨停了。大伙急着赶路,象放开闸门的水一样,一下子都涌到了路上。只有这个姑娘没有动。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喊道:“同志们,还有雨!”大伙只顾挽着裤脚向前跑,听见的人不多。果然没跑二百步远,一阵急雨,象筛豆子一样又哗哗地下起来。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着跑回来,又挤在小草棚下面,因为位置还没站好,草棚下面显得更挤了。那个姑娘又悄悄地向外让了让,仍然站在最边上。她没再作声,可是大家已经注意她了,就你一言我一语和她谈起话来。
“姑娘,刚才你怎么没有走?”
“我看到天上有两块黄云,那是下阵雨的‘积雨云’。”
“春天雨就是多!”不知谁插了一句。
“这里春天雨不多。”姑娘不同意地说,“去年四月一号到十二号就没下雨。十三号,也就是今天,只下了四指雨。”
“去年四月十四号呢?”一个青年故意问道。
“晴转多云。”
“十五号呢?”
“阴,下午有六级西南风!”
“十六号呢?”那个青年好象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晴。一直到六月七号才下了十公厘雨。”
姑娘记得那么清楚,答得那么流利。一年前的事好象在她嘴边放着一样。多么有心计的姑娘呀!大家惊讶起来,问她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问:“姑娘,你是个气象员吧?”
“嗯,”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公社气象站的气象员。”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18页~第20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8 14:56:09
大森林的主人
下了整整一个星期秋雨。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大森林上面,潮湿的风缓缓地吹着。吸饱雨水的树枝垂下来。河水涨到齐了岸。我和猎人划着小船顺流而下。到了河身狭窄的地方,小船突然撞在水面下的树桩上,翻了。食物和打来的野味全给冲走了,我们只好带着猎枪上了岸。
这里离住所还很远。我们俩浑身是水,又累又饿。我冷得发抖,呆呆地望着猎人,希望他有个办法。猎人不声不响,只顾拧他的衣服。“应该生一堆火呀!”我提议。可是,我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一看,里面竟流出水来。
猎人还是不声不响。他在一棵枞树的窟窿里找到了一些干的苔藓,又拿出一颗子弹,拔下弹头,把苔藓塞进弹壳,塞得紧紧的。他吩咐我:“你去找些干的树枝和树皮来。”
我找来了。他把那颗拔掉弹头的子弹放在枪膛,对着地面开了一枪。从枪口喷出来的苔藓烧着了。他小心地把火吹旺,把树枝和树皮一点一点加上去,不一会儿,火光熊熊,烧得很旺。
“你照看火堆。我去打些野味来。”猎人说着,转到树背后就不见了。只听得树林里响了几枪。我还没捡到多少干柴,他已经回来了,几只松鸡挂在他腰上,摇摇晃晃的。
“我们做晚饭吧。”他说。他把火堆移到一边,用刀子在地上挖了一个洞。我把松鸡拔了毛,掏了内脏。猎人又找来几片大树叶,把松鸡裹好,放进洞里,盖上薄薄的一层土,然后在上面烧起一堆火。
等我们把衣服烘干,松鸡也烧好了,扒来洞,就闻到一股香味。我们俩大吃起来,我觉得从严没吃过这么鲜美的东西。
天黑了,风刮过树顶,呼呼地响。
“睡吧。”猎人打了个呵欠说。
我的眼也快要合上了。可是这潮湿冰冷的地面,怎么能睡呢?
猎人带着我折来许多枞树枝。他又把火堆移到一边,把枞树枝铺在烤热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热气透上来,暖烘烘的,我们睡得很舒服,跟睡在炕上一样。
天亮了,我对猎人说:“你真有办法。要不是你,我们一定要吃苦头了。”
猎人微笑着说:“在大森林里,你不能象个客人,得象个主人。只要肯动脑筋,一切东西都可以拿来用。”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第七册第21页~第22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9 15:36:50
赶羊
星期六下午放了学,我去看外祖母。外祖母家离得不太远,过一座山就到了。
走到山脚下,我看见一只小羊在地里啃麦苗,走近一看,原来是我们队里的,外号叫“小调皮”,准是金牛哥放羊的时候跑丢的。
我把“小调皮”赶出了麦地,正要往前走,可是一想,我一走开,“小调皮”还会来啃麦苗,应该把它赶回队里去。
“小调皮”看见我去赶它,就没命地往山上跑。我好容易才追上它,拦住了它的去路。“小调皮”低着脑袋向我冲来,要跟我打架。我才不怕它呢,冲上去抓住它的两只角。它一步也不能前进了。可是我也不能放手。这了一会儿,我的手有点酸了,刚一松劲,它就用力顶我的肚子,把我顶了个仰面朝天,撒腿就跑。我火了,爬起来就去追它,可是左追也追不上,右追也追不上。我的力气用完了,它还在野地里闯来闯去,怎么赶它,它也不回去。
算了吧,随它去吧!我坐下来喘着气。“小调皮”象是故意逗我。我一坐下来,它也停下来啃路边的草;我刚站起来,它又跑了,还朝我“咩咩”地叫。
它逗我,我也气它。我学着它“咩咩”地叫了几声。没想到它望了我一眼,也叫了几声,还朝我走近了几步。我忽然记起来,金牛哥往常就是这样呼唤它们的。我就学着金牛哥的样,“咩咩”地叫。这一下可真灵,“小调皮”跑到我身边来了,也“咩咩”地叫着。
我拔了些青草,哄着“小调皮”往前走,好半天才把它带进羊圈,我高兴极了。“小调皮”也挺高兴,因为它又回到羊群里来了。
太阳已经下山了。外祖母家去不成了,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23页~第24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9 15:38:53
短文
花朵盛开的春天固然可爱,瓜果遍地的秋色更加使人欣喜。
秋天,比春天更富有欣欣向荣的景象。秋天,比春天更富有灿烂绚丽的色彩。
你瞧,西面山洼里那一片柿树,红得多么好看,简直象一片火似的。还有苹果,那驰名中外的红香蕉苹果,也是红得那么鲜艳。山楂树上缀满了一颗颗玛瑙似的红果。葡萄呢,更加逗人喜爱,那种叫“水晶”的,晶莹透明,真象是用水晶和玉石雕刻出来的;而那种叫“红玫瑰”的,则紫中带亮,活象一串串紫色的珍珠。
好一派迷人的秋色啊!
我喜欢这绚丽灿烂的秋色,因为它表示着成熟和繁荣,也意味着欢乐和富强。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28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29 15:41:18
本帖最后由 无度不丈夫 于 2017-10-29 15:44 编辑
在炮兵阵地上
彭总担任国防部长的时候,我经常跟他到海防前线、边防前线,检查战备情况和训练情况。
有一次,我跟彭总来到东海前哨的一个炮兵阵地上。负责指挥这个阵地的是一位团长。彭总向他提出了不少问题,开始他还能对答如流,后来问到国外最新的常规火炮的性能怎样,海面前方有哪些国家的定期航线,他就回答不出来了。彭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又看到弹药库竟然修在阵地前沿,结构也不符合要求,就再也忍不住了。他问跟着他来视察的几位部队首长:“你们谁到过这个地方?”几位首长都说来过,对这个弹药库也提出了意见,只因为忙别的事,把改建弹药库耽误了。
“别的事?什么别的事!”彭总电闪雷鸣地发作了,“还有比守住你们的阵地,不让敌人的炮弹把你们的阵地掀翻更重要的事吗?你们啊,你们坐在敌人只要一发炮弹就能送你们升天的地方,还在忙什么别的事!乱弹琴!”首长们都站着不敢动。彭总压住了火,声音轻了,批评的分量可更重了。“你们几个都留在这儿,现在就动手,把这个弹药库拆了重修。看还有什么问题,你们就地研究解决。过一个月,我再来检查!你这个团长,撤职!送军法处!”
当天,彭总在团部吃晚饭。大家都坐好了,彭总发现团长没有来,就喊我:“小景,去,把团长请来!”
我走出团部,团长就站在门外。我请他,他不理我;我拉他,他站着不动。一位首长出来把他批评了一通,他才低着脑袋来到彭总面前。
彭总拉着团长,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彭总说:“我今天又说了错话,向你道个歉!但是只错了一句,不该说要把你撤掉,送军法处。其余的话都对!当然,你认为不对的,还可以批评我,不能赌气不吃饭啊!”
团长的眼圈红了,说:“首长,是我错了,你批评的对!”
彭总又说:“都对是不可能的,大部分对就可以了。想想吧,人民把一扇大门交给你守卫,你就得千方百计把它看好啊!啊,你已经认错了,我就不说了。吃饭!吃饭!”
团长拿着筷子的手激动地抖着,彭总夹了好多菜,送到他碗里。我看见,团长转过脸去,悄悄地擦却了脸上的泪水。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29页~第30页
(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
无度不丈夫
发表于 2017-10-30 17:25:35
本帖最后由 无度不丈夫 于 2019-9-14 23:43 编辑
再见了,亲人!
大娘,停住您送别的脚步吧!为了帮我们洗补衣服,您已经几夜没合眼了。您这么大年纪,能支持得住吗?快回家休息吧!为什么摇头呢?难道您担心我们会把您这位朝鲜妈妈忘怀?不,永远不会。八年来,您给了我们多少慈母般的温暖,您为我们花了多少心血!记得五次战役的时候,由于敌机的封锁,造成暂时的供应困难,我们空着肚子在阵地上跟敌人拼了三天三夜。是您带着全村妇女,顶着打糕,冒着炮火,穿过硝烟,送到阵地上给我们吃。这真是雪中送炭呀!当时有很多同志感动得流下眼泪。在您的帮助下,我们打胜了那次阻击战。可是您在回去的途中,就累得昏倒在路旁了。我们还记得,我们的一个伤员在您家里休养,敌机来了,您丢下自己的小孙孙,把伤员背进了防空洞;当您再回去抢救小孙孙的时候,房子已经炸平了。您为我们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您说,这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情谊,我们怎么会忘记?
小金花,不要哭了,擦干眼泪,再给我们唱个《捣米谣》吧!怎么?心里难过,唱不起来?你一向是个刚强的孩子啊。那一回,我们的侦察员老王到敌占区去侦察,被敌人抓住,关在一所小房子里,有一个班的鬼子看守着。你妈妈知道了这个消息,偷偷地带着你,混进了敌占区,靠近了关着老王的那所小房子。你妈妈故意跟哨兵争吵,引出那个班的敌人。你乘机钻进屋里,解开老王身上的绳索,领着老王逃了回来。你回来以后,焦急地等待着妈妈,可是等来的是你妈妈拉响了手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的噩耗。同志们伤心地痛哭起来,可是你把脚一跺,嘴角抽动两下,狠狠地说:“妈妈,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小金花,你是多么刚强呀!可是今天,跟志愿军叔叔分别的今天,你怎么落泪了呢?
大嫂,请回吧!看,您的孩子在您背上睡熟了。山路这样崎岖,您架着双拐,已经送了几十里。就是您一步不送,我们只要想起您的双拐,也永远不会忘怀您对我们的深情厚谊。我们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九五二年的春天,金达莱花开满山野的时候,您知道我们缺少蔬菜,就挎着小蓝上山去挖野菜。后面山上的野菜挖光了,您又跑到前沿阵地上挖。不料敌人的一颗炮弹在您的身旁爆炸,您倒在血泊里……伤好以后,您只能靠着双拐走路了。您为我们付出了这样高的代价,难道还嫌它不够表达您对中国人民的友谊?
再见了,亲人!再见了,亲爱的土地!
列车呀,请开得慢一点儿,让我们再看一眼朝鲜的亲人,让我们在这曾经洒过鲜血的土地上再停留片刻。
再见了,亲人!我们的心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试用本)《语文》第七册第31页~第33页(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年1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