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6、7、80后怀旧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热搜: 怀旧
123
返回列表 发新帖
楼主: 无度不丈夫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人教社1960年版九年一贯制课本《语文》第十三册

[复制链接]
21#
 楼主| 发表于 2023-11-8 17:10:1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无度不丈夫 于 2023-11-8 17:17 编辑

打开了技术神秘之门

  浙江长兴耐火器材厂在没有资金、设备、工人不懂技术的情况下,经过三年艰难曲折的道路,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具有初步规模的高级耐火器材制造厂。这在当初的确是许多人不敢设想的。好心肠的人们曾经为我们忧虑过,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也曾嘲笑过我们。但是,我们走过了重重难关,打破了技术的神秘之门。
艰苦奋斗  白手起家
  1954年9月间,我们几个复员军人从朝鲜、西藏等地回到了故乡——浙江长兴县。我们在党的教育下,丢弃了准备建立小家庭、做小买卖等自私的打算,抱着“金星英雄”一样的理想,来参加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我们根据本国耐火器材生产缺乏的情况,凑起三千七百元复员费作为建厂资金,准备办一个耐火器材厂。当我们这种设想一被传开的时候,有很多人抱着怀疑的态度,纷纷谈论:“真是异想天开,把办工厂看得太简单了,没有资金、设备、技术这三套本钱,休想成功”,也有些人为我们抱着无穷的忧虑,规劝我们:“你们这一点钱,还是做些其他事情吧!”的确,我们这仅有的三千多元钱既不够造一间厂房或一个窑,也不够造一个大烟囱。但是,我们的想法却得到了党的极大的支持,长兴县委竭力鼓励我们克服困难,一定要把工厂办好。县民政科、兵役局具体帮助了我们,大大地鼓舞了我们的勇气,我们邀集了二十二个部队里一起回来的同志,成立了建厂筹备委员会。我们没有钱造厂房,就借用破庙;造不起窑,就租用附近陶器厂的窑;没有工具,就用自己双手做木锤和木模型。我们二十二个人加上请来的两个技术工人,就是这个工厂的全部工人,厂长、管理人员都由工人兼任。经过三、四个月的奔波,就这样在一个破庙里把工厂建立起来了。
  我们开始制造最简单的火泥配件和瓷瓶、白料等产品。但是我们除了两个技术工人外,大多数人只能担任一部分辅助工作,大家连耐火器材也没见过,即使是制造这样的产品,也很困难。这首批产品试制的时候,全厂二十四个工人蹲在窑旁度过了十五个昼夜,但是连烧了三窑都失败了。这象一盆冷水泼在我们的头上。同时,由于产品卖不出去,开工后不久,流动资金就用完了,连厂里的伙食也没法解决了。这时社会上议论纷纷,指责我们“瞎弄、胡闹”,“转业军人搞不出名堂,不出三个月保险垮台”。厂内有的人也开始动摇了,要求散伙另谋生计;也有些人提出要民政局和兵役局救济或设法货款来维持工厂。多数人虽然想把工厂办下去,但也没有办法。这时,厂党支部团结了一些办厂的骨干,坚决反对了这种动摇和错误的主张,提出了自力更生、克服困难的办法,并且发动大家讨论。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大家才统一了思想,认识到我们搞建设没有经验,困难是难免的,问题就在要敢于克服困难。大家说:“革命军人在战场上能打胜仗,在工业战线上怎么可以当逃兵?”正视困难,战胜困难,这种革命军人的英雄气概,鼓舞了大家,一些原先动摇的人,也表示决心要办好工厂。这样大家一致选择了自力更生、克服困难的道路。在党支部的发动下,大家纷纷增资办厂,有的变卖了手表、脚踏车,有的变卖了房屋、床铺,也有的把多余下来的一点置业资助金借给工厂。支部还提出了“节省每一分钱,为积累工厂资金而奋斗”的口号,大家都节衣缩食,只吃饭不拿工资,每天两粥一饭,菜金降到了最低标准;原料没有,自己开矿;为了节省搬运费,从厂长到炊事员都不分昼夜翻山越岭到外地亲自搬运原料。有家庭负担的同志,支部就组织大家互助互济,组织家属上山砍柴、搞副业、采野菜、挖葛藤当饭充饥,并且把工厂里一个人吃的伙食拿回家两个人吃。全厂职工,不怕艰苦,互相鼓励,决心要把工厂办好。技术工人们夜以继日地苦学苦练,在没有经验和工具设备简陋的情况下,花尽心血试制产品。终于在1955年春节后,首批产品试制获得成功,被使用单位采用了,并且得到了他们的好评,向我们继续订货二百套。这就使我们突破了第一道难关。
“灭资兴无”,提高觉悟
  当工厂还处在困难的情况下,同志们过着艰苦的生活,但大家都毫无怨言。可是,当生产发展稍有盈余的时候,有些人就不愿再这样艰苦下去。人们中间有两种不同的主张:一种是大部分党员和一部分群众,主张先苦后甜、继续苦战一个时期,积累更多的资金,为工厂的大发展打个牢固的基础;另一种是少数党员和少部分职工却认为现在生产正常了,条件好了,办工厂就得给工资了,要求分掉仅有的一点积累。有的工人并且要抽出投资回家做生意。十分明显,那时如果我们把仅有的一点积累分了,工厂就会仍然处于困难的情况下,随时有垮台的危险;要使工厂继续发展只有继续苦战,把积累投入扩大再生产。以上这两种主张的争论,谁胜谁败,在当时已经成了工厂能否继续前进的关键。党支部组织党员讨论了这两种主张,并且深入到群众中去听取群众的意见。大多数党员和工人说:“我们是干革命的,工厂还没有最后办成,怎能把这一点点钱分了呢?坚决不成!”在职工大会上,我们又把这件事让大家来共同讨论,并且公布了建厂以来的收支总账目。职工们的觉悟因此提高了,严厉地批判了少数工人想分掉积累企图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错误思想。特别是那些曾经变卖财产帮助工厂解决困难的工人更坚决地反对了分掉积累的主张。他们说:“我们一切希望都寄赖于工厂的前途,今天生产刚刚正常,居然有人要分家,这实际上是要拆我们的家。”这样就在绝大多数党员和群众思想一致的基础上,我们把仅有的积累投入了扩大再生产,扩建了二座高温倒焰窑,新建了厂房,并且购置了一部分工具,为工厂的发展建立了初步基础。
苦学苦钻,提高技术
  办厂初期厂里只能生产一些普通的耐火材料,为了要生产更多的产品,必须提高技术。能不能苦学苦钻,提高技术,成了横在我们面前的一道难关。许多人怀疑我们,嘲笑我们:这些当兵的大老粗,怎么能掌握高深的技术呢?但是我们不相信这些迷信。职工们发挥了惊人的苦学苦钻的精神,采取了师傅带徒弟,徒弟又带徒弟的办法,大家迅速学会了操作技术。每作一个新产品,必先由技术工人作老师,作出模型,一边讲解,一边现场表演,徒弟照样学着做,学会后才各自单独操作。在生产中共同提高技术。同时还用定期抽查、集体评比制品的办法,鼓励大家提高技术。作坏了一件产品就召开生产研究会,会师“剿敌”,大家找原因、想办法。遇到复杂的、“土工程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跑到上海请冶金陶瓷研究所、新业电炉厂等单位作技术指导;并把大厂用剩下来的进口货材料要回来琢磨,作为学习标本。这样,仅仅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全厂的技术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培养出了四个技师;原来的二十二个复员军人,对全厂生产的十三道工序已经都能单独掌握操作,其中十五个人已经分别达到了四~六级的技术水平,有的同志还能看懂工艺设计图样。
大胆试制,品种二千
  我们的技术和产品的质量日益提高,得到了各方面的信任。同时,随着国家经济建设和科学技术大规模的发展,全国各地都要求我们制造质量较高的新产品和多种规格的产品,特别是许多本国过去不能自制的特殊产品。这些产品我们过去不仅没有生产过,也没有看见过。要试制这样的产品,对于这个技术低、设备差的小工厂不能不说是极大的困难。我们能不能大量地进行这种新的高级产品的试制工作呢?有人曾经耽心过这个问题,他们说:没有技术,又没有一点象样的设备,要造出进口货一样的产品,真是太荒唐了。人家的科学家不是吃干饭的,我们既无科学家,又无工程师,怎么能成?!他们提出:应当稳当一些,生产一些普通产品过过平安日子,否则产品出不了,不仅计划完不成,而且罚起款来会把工厂搞垮了。说实在话,我们试制这些新产品确实也是没有完全把握的。但是怎么可以看着国家的需要不去尝试呢?我们看到许多单位向我们订货的电报,有的甚至带了给我们的锦旗来订货,有的限定日期要把我们的货用飞机送去赶建设任务。国家的需要鼓起了我们的干劲,使我们大胆接受了各方面的订货任务,进行了试制工作。我们的办法是领先全厂职工苦干,想土办法。许多新产品在试制前,工人没有见过实物,大都是只有一张平面图纸和使用要求,难得附寄一只外国制的废旧实物。我们没有资料,外国制的样品自己不会化验,就请上海科学院帮助化验。看外国的参考资料,不懂英文,就请中学教师帮助翻译。做出来的产品没有检验设备,就做一次送到使用单位试验一次,这样边试验、边改进。全厂职工发挥了革命的干劲和钻劲,在简陋的设备和手工操作之下,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例如,上海仪表厂用的热电偶管,过去是用西德的产品,耐温度只有摄氏一千三百度,不合生产要求,他们要我们试制。这种电偶管要求不软化、急变性强,要能急热急冷,制造十分困难,我们经过一年多连续的试验都失败了,被罚了款,也遭受了不少冷言冷语。但是我们仍不灰心,终于用土办法制造成功了,耐温度达到摄氏一千七百五十度,急变性能比西德产品超过一倍。又如试制高温钼丝炉管,耐火度要达到摄氏一千八百七十度,但是我们倒焰窑最高温度只能烧到摄氏一千四百多度,试制中一只窑被烧坏了,时间花了半年,没有成功,工人们还是信心百倍,他们说:“我们不试,人家也不试,高级耐火材料就没有人做了。既然是人做的,外国人能做,我们也能做”。最后在技术员和工人的共同努力下制成了,并且质量很好。现在这种产品已经行销全国五十多家工厂了。今年一月,石景山钢铁厂、中央钢铁科学院等单位,研究用氧化铝球炼铁,熔量可提高4%,减少焦炭4%,这是一种最新的炼铁法。为了要氧化铝球,石景山钢铁厂曾到唐山、鞍钢、山东等地去订货,因为有些厂不愿试制,他们要我们试制。职工知道在试制这一产品中会有很多困难,厂党支部动员大家:人家不会做,我们也要做成它;只要我们打破神秘观念,苦学苦钻,就能成功。就这样,氧化铝球在人人试、人人参与研究下,解决了“烧结”关键,在三月份试制成功了,四月份大批投入了生产。还有玻璃纤维坩埚,过去都用外国进口的白金埚,每只价四、五万元,而且数量很少,不能满足国内需要,我们打破了“无法找到代用品”的神秘观念,也用土办法制成了代用的氧化铝坩埚,每只价只有八十元。
  三年来,我们用穷办法、土办法,在各方面的帮助之下,试制与生产了二千多种新产品和新品种,对节省国家外汇,支援工业建设起了一定的作用。
齐心合力,赶上英国
  试制新产品的成就,为工厂开辟了广阔的前途,目前国内已有四百多家大型厂矿和科学、化学研究单位和我们建立了经常的加工订货关系。现在我们工厂的面貌,已经大大改观。全厂有职工近二百人,厂房场地面积近一万平方公尺,生产设备也有很大改进,三年来产值增加了三十倍。最近,我们全体职工进一步讨论修订了第二个五年计划,一致决心在1962年年产值达到三千八百万元,比1957年增加八十七倍。在产品方面,我们要求分别在一至三年内赶上或超过英国,并争取某些重要产品远销国外。我们从三年来的切身经历,深刻地体会到:穷并不可怕,不懂技术也不可怕,这些困难都可以克服,只要我们能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外国人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外国人不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我们深信只要坚决遵循中央提出的“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这条总路线,一定可以在短时期内赶上或超过英国。

——全日制九年一贯制试用课本《语文》第十三册第83页~第91页
(人民教育出版社1960年第一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2#
 楼主| 发表于 2024-3-22 18:05:08 | 只看该作者
金将军和儿童革命团的孩子们

  这一天下午,金将军②看了儿童革命团孩子们的射击练习。
  孩子们分成两队,一队在三十米外,另一队在五十米外,作实弹射击。在孩子们站立的对面山坡上竖立着一块闪光的四方靶。
  靶的正中有一个黑点,在那黑点外边一层一层地画有九个黑圆圈。击中黑点是十分,击中离黑点最近的圆圈是九分,其次是八分……一直下去,击中最外边的圆圈是一分。
  孩子们按着次序卧倒在铺着草袋子的地上。前面有一个小土堆,把枪架在土堆上向目标瞄准,教官一发出口令,孩子们就用熟练的动作扳动扳机。一般的他们都能击中目标,当然,有的也落了空。每当射完一枪,信号员就从“掩体”里跳出来挥着红旗或白旗,红旗是击中的信号。
  金将军惊奇地望着孩子们,始终流露着愉快的微笑。还跟吃奶的大娃娃一般大的孩子们,射击起来竟是那样的熟练。
  “朝鲜孩子们对射击真是特别有天才。”
  一位教官感叹地对金将军说。他曾走遍了蒙古和南北中国,并且上过黄埔军校,在一九二七年因反对蒋介石的恐怖政策,逃到东北参加了游击队。
  “与其说是天才,倒不如说是精神的力量。因为有了那种精神,所以训练起来进度也快。不是有这样的话吗,‘坐十年监牢,可以拿一根针来破狱’。朝鲜人在日寇的监狱里已经二十五年了,所以在今天这样的环境里,朝鲜人就是赤手空拳,也能和日本鬼子进行斗争。”
  金将军也很感叹地说。
  “总之,这事情确是使人惊奇的。按一般情形来说,大风天里命中率一定是会降低的,可是这些孩子们,不管刮风下雨总是一个样,真是个奇事儿。”
  “这就是精神的力量,正确的思想能产生出无敌的力量和才能。所以要把正确的思想灌输给孩子们,这比什么工作都重要。孩子们学习的好坏,全在你们的教导和训练,你们的责任是很重大的。你们要知道这些孩子们是一个多么宝贵的存在。”
  “是的。孩子们的品质都很好,所以我们教的时候也特别感到兴趣。我们刚说出一……孩子们立即就会回答出三、五……。”
  “从现在起我们应该让每个人都知道作为一个朝鲜人是值得骄傲的。从前曾经有过许多惊人的事,今后也一定会有的。”
  “一定会有的。”
  “当人家早已觉醒过来了的时候,我们仍在睡梦里……所以现在别人做一个,我们就得做十个、二十个才能行哩。”
  金将军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而这些情况我们正应该让别人有充分的了解和认识,这样,对他们就能起到鼓舞作用,也能使我们和他们亲近起来。世界上所有善良的人们密切地团结,是当前国际间最为迫切的问题。所以无需像早先那样局促不安地藏而不露,要站在前面勇敢地举起我们的旗帜。事实上,今天我们游击队英勇斗争的事迹早已传遍了苏联和全世界的各个角落。
  金将军一面说一面留神看着孩子们的射击,脸上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他的全付精神整个地贯注在那里了,有时不自觉地耸一耸肩膀,有时又把身子往后仰一仰。
  孩子们射击完了以后,金将军为了试验武器,也参加了射击,他把枪一枝一枝地挑出来,试射一两发,自然是距离比孩子们更远一些,而且还是立射。
  金将军把枪和肩膀架平时,孩子们的视线也随着跟了过去。
  “啪——”
  当子弹击中了靶子的时候,孩子们的视线也便随着枪声都飞集到靶子上,他们在心里也一个劲地给金将军使力。
  孩子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重重地围在金将军的身旁,许多双晶莹的稚气的眼睛,都集中在金将军的动作、枪和射出去的子弹上。
  每当射出子弹的时候,接着就哄出了一阵惊奇的喊声。
  修械所同志们也跟着惊喊起来,而且隐隐对自己修理那些枪枝的技术感到满意。
  这时,金将军对孩子们笑着说:
  “你们看!在枪口瞄准的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仔细看!那边,就是那边!”
  说着,金将军指着靶子。
  可是孩子们只是莫名其妙地瞧着。好像还没有听明白金将军所说的意思。
  “从这枪口往前瞧,看得见那边的靶子吧?集中精神再瞧瞧靶子上正中的黑点。”
  “是!”
  孩子们一齐回答。
  “集中精神盯着那个靶子,就不一定只是一个黑点了,在那里会出现眼珠子、鼻子……总之一个人的脸蛋看得见吧?”
  孩子们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靶子。
  “看不出来吗?仔细看,一定会看出来日本鬼子的脑袋,那个靶子正是日本鬼子狰狞的脸呀!”
  经金将军一说,靶子便在孩子们的眼里,立刻变成了另一种样子,——果真出现了日本鬼子的脸。孩子们这才用手指点着比划着唧唧喳喳嚷起来:
  “是真的啊!”
  “那不是眼睛吗?”
  “真的,你看,那正是日本鬼子的钢盔啊!”
  有一个孩子这样说着,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乡下曾经看见一位老大爷把日本鬼子的钢盔当作舀粪杓用的情形。别的孩子们也不约而同地都想把那叫人憎恶的日本鬼子全部杀掉。忽然——
  “啪——”响起了一声响亮而清脆的枪声。
  听着那声音就像有一大群日本鬼子被击中了倒下去似的,再看看那靶子时,果然上面有一个大窟窿,像穿通了的日本鬼子的脑袋。接着信号员从“掩体”里跳出来,有力地挥着红旗。
  “打穿了日本鬼子的脑袋了!”
  “你看那个,那窟窿……”
  孩子们情不自禁地乐了起来。
  这时金将军对孩子们说:
  “越是仔细看,日本鬼子的脑袋就越大,你们仔细瞧着靶子,最后就能看出日本鬼子的头有水缸那样大,那时候你们再‘啪’——地来一枪。你们想,像水缸那样大的东西,难道还打不中吗?闭着眼睛也能击中的。所以游击队的同志们只要碰到日本鬼子,就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金将军笑着瞅定周围的男女孩子们。孩子们也看着金将军的微露的“虎牙”,他们觉得越看越亲热,印象也越深刻。
  “你们明白了吧?这样才能杀掉日本鬼子。一直训练到一看靶子就能看出日本鬼子的脸才行。还有,你们总不要认为枪是用手指打的,要知道它也是用脑子打的。”
  金将军连学院作练习用的步枪也都一一试验了。那里面有几枝打不准的枪,又把它们重新试射一次以后,就交给修械所的洪同志说:
  “这些枪需要修理。”
  孩子们慢慢地都靠拢到金将军的身边。他们都想多看一看金将军的射击法,也想多听一听金将军的谈话。
  “就人来说,最厉害的武器是头脑,我们就用这个武器来战胜日本鬼子。你们现在正是为了这个而学习、训练。怎么样,你们有信心打胜仗吗?”
  金将军笑着问孩子们。
  “有!”
  孩子们一齐大声回答。
  “这样就得从在学院的时候起,就要胜过别人,训练啦、学习啦,都得……”
  这时挤到最前面的一个小个子,忽然用得意的口气喊:
  “金将军!”
  他指着站在旁边的一个比自己高过一个拳头的孩子问金将军说:
  “我胜过李哲镇也行吗?”
  哲镇却没有作声,只是“嗤嗤”笑着,轻轻地戳他一拳。
  “行,当然行。学习,训练,都得胜过别人”
  金将军用亲切而柔和的眼光瞧着那个小鬼。
  “那么哲镇不是输了吗?”
  “那没有关系,哲镇也想胜过你,这样你和哲镇一齐上进,谁也不会落在后面。所以不用担心别人,都一齐继续努力胜过别人就是了。”
  金将军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层比一层往上提高的样子给孩子们看。
  “我刚才已经胜过哲镇了,打靶的时候,我就比他打中的多。”
  “可是明天哲镇也许胜过你,你有把握明天也能胜过他吗?”
  “有啊!”
  哲镇只是微笑着,用手使劲往下捺那小鬼的脑袋。他和那小鬼是最要好的同伴,因为哲镇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不管小鬼怎样挑逗他,总是微笑不答。
  正在这时候,金喆从孩子们中间喊道:
  “金将军!”
  他从孩子们中间挤出来说:
  “我也想试一试,就站在这里射。”
  刚才孩子们练习的时候,距离比这还近一多半,而且都是卧射。
  “你吗?”
  金将军想起了到学院的那天晚上,在饭厅和这个少年谈话的情形,他那时候说的话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金将军暗想,在金喆的眼睛里,这时也许浮现着杀害他父亲和母亲的仇敌。从凝视着靶子的这少年的眼神上,也的确能看出那种神情来。
  金将军想要更熾烈地点燃他胸中蕴藏着的复仇的火焰,就立即回答说:
  “好吧,给你。你不说连机枪都会使吗?”
  金将军把枪交给了金喆。他愉快地接过枪来从容地开始瞄准。顺着枪口飞出锐利的视线,他似乎已经在靶子上发现了敌人的脸,全神贯注瞄了一会。
  以年少的金喆来说,这距离是远了些,但他并不想往前移动一步。
  金将军特别喜欢他这种魅力,内心暗想:
  “这小鬼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金喆熟练的瞄准动作,和那比大人还轻快地托着枪的姿势,都叫人看出来在他骨子里确实有一种潜在的力量。
  “啪——”
  金喆满不在乎地放了一枪。
  射在靶后“掩体”里的信号员跳出来了,他瞧了片刻,才带着笑容,用红旗尖指着命中的地方。虽然和靶的中心点有些距离,但总算打在圜上了。
  金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连射击了五发,而其中三发却都打在靶子的圜上。这对他来说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金喆射击完以后,轻快地走出来。
  “金喆原来就是一个优等射手,比大人还强呐。”
  教官夸奖着他。可是金喆并没有怎样露出得意的神气,他只是想能早日到游击队里去。他暗想:
  “如果在金将军面前五发都‘啪,啪——’地击在靶的正当中,这回不就可以跟着金将军到游击队去了吗?”
  金喆像划桨的船夫似的,猛地举起胳膊,使劲在肩膀上运起气力,随即又放下来就走过去了。他一边暗想——我总有一天会和金将军一样打得准确,如果那时再不叫我到游击队去,我就逃到那里去。金将军把日本鬼子都杀掉,我杀什么啊……
  金将军又叫孩子们放手枪和练习掷手榴弹。孩子们争先恐后嚷着站出来——
  “我来,我来……”
  射击练习仍然继续着。
  金将军指示修械所所长把新修理好的武器马上都交到游击队去,同时把儿童革命团里用的那些出了毛病的武器全都挑出来,再妥善地修理一次。并嘱咐所长,修械所需要什么物资和药品,不要有顾虑及时地提出来。
  这一天的晚餐,大家吃得比那一天都愉快。谁都看出在儿童革命团的孩子们面前展开了一个光明而美丽的远景。
༺༻༺༻༺༻༺༻༺༻༺༻༺༻༺༻༺༻༺༻༺༻༺༻༺༻༺༻༺༻༺༻
  注释
  ①本课节选自“历史”第11节96—103页。
  ②金将军——指金日成将军,在抗日时人们亲切地称他为金将军。

——全日制九年一贯制试用课本《语文》第十三册第107页~第116页
(人民教育出版社1960年第一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23#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8: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无度不丈夫 于 2025-2-21 18:04 编辑

团队的旗帜

  这就是它,就是这面金线绣的、重甸甸的旧绸旗——一个坦克团的神圣的战斗标志。为了这面旗帜,一场残酷的秘密斗争在最不平常的情况下连续进行了两年之久。许多人参加了这场斗争,流了许多鲜血,不止一个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一直坚持到斗争结束的主要的战士是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白洛格鲁德,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集体农庄女庄员,长着一张严肃、聪明的脸,疲乏的脸庞上布满了饱经忧患的深深的皱纹;还有她的女儿玛丽依卡,一个十七岁的乌克兰美人,她的体态使人想起年轻的塔拉斯·舍甫琴珂②所描绘的秀丽迷人的画象。
  为这面旗帜而进行的斗争是从1941年9月开始的,它发生在波尔塔瓦区③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水量充足的普塞尔河④从这里蜿蜒曲折地缓缓流过。
德军克莱斯特将军的几个装甲师强渡第聂伯河以后,直向哈尔科夫突进。这时候,早已和自己的部队断绝了联系的苏军坦克团的一小部分队伍却依旧留在普塞尔河流域继续作战。他们沿途打埋伏,攻击敌人的汽车纵队,袭击大路旁边的运输指挥所和村子里数量不多的守备部队。
  坦克兵们的汽油早已用完了,他们在放弃了的拖拉机站里加满了油,从停满在新近打过仗的战场上的许多击毁了的坦克里搜集了弹药,继续作战。大大吃惊的德军参谋本部不得不命令开往前方的部队掉过头来对付这支很不平常的游击队。在无数次众寡悬殊的战斗里,这个坦克团的实力消耗殆尽。9月25日在奥尔什茨附近的一次战斗中,最后两辆坦克也被烧毁了。整个坦克团只剩下了八个人,他们是:上尉华西里·沙姆里赫,政治指导员司节潘·沙坡瓦连柯,中尉里昂尼特·雅库达,上士格里高利·李森柯和战士尼基塔·雅柯夫列夫、列夫·那索诺夫、尼古拉·奥哲雷洛夫以及亚历山大·萨维列耶夫。这是一群失去了坦克的坦克兵,虽然他们沉陷在敌后,但是没有一个人想要放下武器。
  当天晚上,在奥尔什茨沼地上一片枯黄而簌簌发响的芦草丛里,沙姆里赫上尉命令部队停下来休息。他从怀里取出一面包在衬衣里的团旗,在月光底下把它展开,然后,他把这幅光滑的丝织物紧紧抱在胸口,向同志们说道:
  “只要我们,八个战士,手里还拿着武器,只要这面旗帜还和我们在一起,我们的团就没有被打跨。它还存在,它还在战斗着。同志们,让我们在这面旗帜面前宣誓:我们决不胆怯、气馁,使它蒙受耻辱;我们决不放下武器;只要我们活着,只要我们中间有一个人的心脏还在跳动,我们一定要保卫这面旗帜,打击法西斯!”
  上尉第一个跪下来,说:“我宣誓!”他吻了一下绸旗的角。每一个同志都随着他照样做了。然后,沙姆里赫把旗帜缝在棉上衣的衬里里,说:“走吧!”
  就这样,这一群步行的坦克兵开始打起游击来。也许,当时参加这个游击小组,到现在还活着的人们中间,有人在目前空闲的时候已经计算出来:这一个秋天,他们烧掉了多少辆敌人的汽车,截获了多少个运输队,在草原上打伏击打死了多少个德国匪徒,烧掉了或者发给老百姓多少数量德军军需官预定运回本国去的小麦。当时他们根本顾不上去计算,他们只是行动着。他们作战,非常巧妙地作战——谨慎,迅速,总是百发百中,丝毫不错;总是突然出现在草原上,又突然隐去,不留下一丝痕迹。波尔塔瓦德军司令部所发布的“关于与维里克雷伦、科别里亚克和雷歇基洛夫一带头戴坦克兵钢盔,数达千人左右的苏军空降部队作战”的那道训令,就是对他们的活动的最高评价。
  训令警告德军和他们的雇佣兵,在穿行草原时必须十分谨慎,禁止在天黑以后外出,禁止十五辆以下的车辆没有护卫单独通行;德军司令部增加夜间警卫人员,各村守备部队从农舍搬到公共建筑物里去。同时,他们还四处张贴告示:如果村民能帮助找到“头戴坦克兵钢盔的匪徒”的线索,或能把一个游击队员带到德军司令部,不论死的或是活的,都可以获得巨额奖金和其他许多好处。大批党卫队⑤队员从遥远的塔尔诺坡利附近的什么地方调到普塞尔河。各个村子里开始了大规模的搜查、跟踪和逮捕。战地警察骑兵纵队在草原上巡行,在溪谷和山壑间到处搜索,纵火焚烧干枯的芦苇丛。
  虽然这些地区的草原光洁平滑得象人的膝盖一样,尤其在冬天,四周一片晶莹,几公里地以外就可以看到人影,但是这些“头戴坦克兵钢盔的空降部队”却是来无影,去无踪。甚至出了这样的谣传,说这个部队是从苏军后方某秘密基地空运过来作一次袭击,然后又用同样方法运送回去的。
  现在,乌克兰草原上的战争已经结束,当然可以把游击队来无影去无踪的秘密揭露出来了。沙姆里赫的坦克兵们在当地居民中间找到了忠实的朋友,当党卫队和战地警察包围村子的时候,游击队员们根本没有想到逃跑或是隐藏起来,他们仍旧留在原来的地方,有的做钳工,有的做鞋匠,有的从事另一种老百姓干的行业,一直等到搜查结束,这一区恢复正常为止。然后,把隐藏着的钢盔、枪枝拿出来,和他们的到处都是的朋友们告别,继续前进。于是在草原上,在各个雪封的村子里,人们重新又传布着苏军到来的消息,传布着各种各样奇袭、纵火、爆炸和杀死叛徒的消息。这些消息象起死回生的圣水一样,使人们坚信红军很快就会回来;也使后方胆小如鼠的德寇紧锁寨门,日夜发抖。
  在这些地区,还有其他游击队也在活动,吓慌了的占领军政权把那些游击队的战线也归到这群神鬼莫测的坦克兵身上。
  坦克兵们象保护自己的眼珠一样保护着这面旗帜。仿佛是它把这些英勇的战士团结在一起,是它把他们与在千百公里之外作战的自己的部队结合在一起。但是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对某一个村民提起了这面旗帜。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德国人那儿。德军司令部猜到了这面旗帜是与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头戴坦克兵钢盔的空降部队”有着某种联系的。于是下令悬赏:有获得这面团旗的,可以得到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提升一级,并得回国休假一个月。这些悬赏促使德军开始了疯狂的侦查。
  经过了无数次搜查、逮捕和审问,德军司令部终于在雷石基洛夫卡村获得了线索。一天夜里,许多党卫队队员在华西里·沙姆里赫从草原上战斗回来的时候尾随着他。他和沙坡瓦连柯、雅库达和李森柯一起被捕了。德国人把他们带到村子里,把他们剥得精光,他们所有的衣服都被割开、撕裂,扯得一条一条的,可是旗帜仍旧没有下落。德国人开始拷问他们。司令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把赤身裸体的战士们绑在大街上的柱子上,向他们身上浇冷水。
  这是正月天气,草原上吹来刺骨的北风,井里的冰块都冻得咔嚓咔嚓直响。
  “旗帜在哪里?”党卫队队员们问。
  冰凝成的铠甲渐渐遮住了冻得发紫的、僵硬的躯体,党卫队队员不断地浇水,四个活生生的坦克兵变成了冰塑的雕象。
  “说出来,旗帜在哪里,这样我们就把你们烘热,医好,用伏特加⑥给你们洗澡。”司令通过翻译向他们说。
  “我不说!你们别想用你们的狗爪子碰它一下!”沙姆里赫用发黑的嘴嘶哑地说。
  他比其余三个人都活得长久些。据看见他受刑的几个女人说,他给冰甲裹着还不住地诅咒,说希特勒和所有的法西斯匪徒都要遭到更可怕的灭亡。
  四个坦克兵就这样给冻死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这时候,那面旗帜保存在战士奥哲雷洛夫外衣的衬里里。他和那索诺夫、雅柯夫列夫、萨维列耶夫一起坐在他们忠实的朋友——波庇夫卡村一个农民,共产党员巴维尔·特罗费莫维奇·白洛格鲁德的家里。他们正在讨论:在这个新的、变得复杂起来的情况下,在他们不断被搜索,每一个人都有被捕的危险的时候,怎样来保存这个神圣的战斗标志。
  他们决定:坦克兵要出发到波尔塔瓦边沿地带去打游击,旗帜暂且留给巴维尔·特罗费莫维奇保存。当天晚上,巴维尔·特罗费莫维奇把全家人叫拢来,关紧了百叶窗,关上门,扣上钩子,插上了门闩,上了锁。
  这个集体农庄庄员打开了旗帜给全家人看:“你们全都看到了这个吗?嗯,看见啦!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随后他吩咐妻子和女儿玛丽依卡把旗帜迭得整整齐齐的,给它缝了一个棉绸套子。他亲自刨了一块三夹板,把装着旗帜的小包平铺在上面,然后把这块三夹板钉在屋子的“红角⑦”里的一条橡木凳子下面。
  “万一我遭到了什么意外,你们中间的随便哪一个,只要还活着,必须谨严地、牢靠地保存这面团旗,一直等到我们的队伍回到波庇夫卡来,在他们来到之后,要把这面旗帜交给最高级的长官……”
  他还说,如果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受到拷问,舌头可以割去,眼睛可以挖掉,心脏可以掏出,但是绝对不能说出一句关于这面旗帜的话来。
  老白洛格鲁德在全家中间第一个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上尉沙姆里赫和他的同志们就这样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旗帜的事情,在惨不忍睹的酷刑下牺牲了。但是德国人风闻这些死难的游击队员曾经在波庇夫卡村白洛格鲁德和其他农民家里住宿过。战地宪兵快速部队抓走了巴维尔·特罗费莫维奇,他的兄弟安德烈,还有其他十一个波庇夫卡村的公民,把他们关进维里克雷伦的监狱里。德国人把老白洛格鲁德双手反缚起来的时候,他利用时机向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轻声说道:
  “无论我遭到什么,千万别说一句关于它的……要象保护眼珠一样地保护它!”
  被关到设在维里克雷伦师范学校校舍原址的监狱里的农民也遭到了他们的先驱者同样悲惨的命运。为了要查出这一面神秘莫测的旗帜究竟藏在哪儿,党卫队队员们施用了惨绝人寰⑧的手段。他们拿焊接用的喷灯来烧灼农民们的身体,把钉子打进他们的手腕和足踝⑨,最后割掉了他们的耳朵和鼻子。白洛格鲁德的双眼瞎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但是当德寇问他旗帜在哪儿的时候,他闪动着一双已经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哑着声音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这批该死的东西!”
  乌克兰的农民巴维尔·白洛格鲁德,他的兄弟安德烈和他们的同村人就这样牺牲了,他们没有泄露游击队的秘密。现在,严守这个秘密的全副重担就完全落在白洛格鲁德妻子的肩上了。
  德国人不知道怎么的猜到旗帜是藏在她的家里。采用硬干的办法失败之后,他们便想出各式各样新的诡计来发掘这个秘密。他们许给乌利扬娜许多好处,许给她优厚的报酬。德国人知道党卫队在逮捕她丈夫的时候,把她们的贮藏室和谷仓都抢了个精光,现在这个寡妇生活很困难,时常挨饿;他们答应给她面粉、谷子、火汕和牛肉,只要她肯说出游击队员们留下来的小包究竟在哪里。和她的丈夫一样,她顽强地回答说,什么小包不小包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白天,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保持缄默,显得十分忙碌,坚强不屈。可是到了夜晚,当屋子里完全静下来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爬下了炉炕,偷偷走到那个角落旁,用手摸一摸它,这面给她家里带来这么多灾难和痛苦的旗帜,还在那儿吗?
  就在这时候,一场新的灾难又降临到这个地区来了。德国人要把青年人撵到德国去。按通令规定的名额,每一户第一次必须抽派“健康的青年人一名,男女不拘”。德军司令利用这次强征的机会,企图在每一个女人的心灵中最强烈的感情——母爱上施以压力。德国兵抓走了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的三个孩子——她的女儿柳芭、她的两个儿子彼得和依凡,准备把他们送到德国去。德国人对跑到雷石基洛夫卡德军司令部去的吓慌了的母亲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你把游击队员留下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把你的孩子全都还给你,并且发给你一张证书,可以使他们在以后任何一次动员中不给动员出去。”
  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就转身回家去了。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和在搜查时躲藏在麦秆垛里幸免逮捕的玛丽依卡对坐着抱头痛哭,她们直哭了两天两夜。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要放柳芭到德国去已是够难受的了,而要和两个儿子分离,更使她感到伤心,因为这两个儿子很象已故的巴维尔·特罗费莫维奇。有时候她动摇了。她不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角落那儿,坐到凳子上,用手在它下面摸索着:它还在那里吗?肯定了它还在那里,她又回到女儿身旁坐下,抱着她哭:怎么办呢?
  清晨,德国人把那些强征来的、在村立医院里监禁了一夜的人赶到街上来。车辆发出格吱格吱的响声,夹着女人们的号哭声和德寇的吆喝声。队伍很快就要出发了。德军司令又派了一个人到白洛格鲁德家里来,再一次问乌利扬娜愿意不愿意把游击队的小包交出来。这妇人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撑住墙壁,抬起哭得通红的、燃烧着仇恨的双眼,直瞪着派来的人说:
  “我没有什么小包,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游击队员。”
  随后她坐在长凳上,满脸泪痕,再也没有力气去送别即将踏上这条可怕的道路的孩子们。
  母女俩就这样把这面团队的旗帜保存了一年又七个月。她们深信:苦难的日子一定会过去,过世了的白洛格鲁德的遗言一定会实现。总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军队会顺着亲爱的波庇夫卡的绿树成荫的大道行进,那时候,她就要把这面浸润着战士们和烈士们的鲜血的旗帜,把这面使她经历过这样多的灾难、不幸和考验而保存下来的旗帜骄傲地呈献给他们。
  这一个日子越来越近了。德军辎重队沿着公路,经过波庇夫卡,络绎不绝地向第聂伯河开去。这些队伍完全不象两年以前开往东北方向去的那样喧嚣吓人的整齐的汽车行列了,那时候,这些队伍所发出的叮叮当当、轰轰隆隆的声音充斥了辽阔无际的平原,弄得烟尘直冲云霄。所有那些威风凛凛的汽车都到哪儿去了呢?那些大炮、那些强有力的坦克、那些数不清的熨头形装甲车都到哪儿去了呢?法西斯匪徒们究竟在哪儿把所有那些他们自认为所向无敌的钢铁,全欧洲各国为他们熔炼出来的钢铁全都丧失了呢?
  丧失了这些车辆,他们就象剥去了壳的蜗牛,再也吓不倒人了。疲乏的、满脸胡须的德寇穿着破破烂烂的军服,拖着破裂的皮靴或者光着脚,驱策着疲惫不堪的牛马蹒跚而行。满沾尘土、疮痍满目的汽车装着谷类、家具、毛褥和各式各样破东西隆隆开过。虽然驻扎在村子里的德寇还想抖抖威风,胡吹他们在重新调配力量,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却懂得:他们是在撤退了!就凭这一个了解,她仿佛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变得硬朗、变得年轻了。每天清早,天没亮她就起身了。她在普塞尔河旁的一个高岗上,满怀 希望凝视着东方。那儿,朝阳正从柳树梢头升起,那些柳树的影子清晰地倒映在宁静的、晶莹如镜的河面上。
  随着德国人的逃跑,在波尔塔瓦草原上播散着各式各样的传说,说德国人在最后逃跑的时候就更加丧心病狂,他们把什么都烧掉,他们把牲畜宰杀或赶走,把马匹都打死。夜晚,火烧场的红光从地平线升起,经久不熄地一直烧到天亮,火光把半边天空映得通红。
  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想起了这面旗帜。旗帜会同屋子一起烧掉的……忍受了多少痛苦,经历了多少灾难,现在一下子,在这最后关头,竟不能把它保存下来吗!……
  她和女儿商量了一番,决定把旗帜带在身上。母女俩把还是由已故的巴维尔·特罗费莫维奇珍藏起来的那个小包取了出来,打开套子,把这幅丝织物包在洁净的麻布里,然后,乌利扬娜·米哈依洛夫娜就把麻布缠在自己身上。她就这样生活着,日日夜夜一分钟也不和它分离。她谨慎而又警惕,怀着跳动的心随时倾听着在这降露的早晨从普塞尔河后面传来的隆隆的炮声。
  “上尉先生最后一次要求你:把游击队员藏在你这里的小包交出来。瞧,一切都烧起来了。我们可以留下你的屋子,留下你的牛,留下你的粮食。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这个女人用厌烦的声音说,她悲痛地望着那些跑近来的德寇,他们正把火油浇在这所还是由已故的丈夫造起来的准备住一辈子的宽敞、结实的屋子上。现在,无数熊熊的火舌已经腾上了芦草编成的屋顶,它咆哮着,攫住了雕饰着各式各样花朶的天蓝色的窗框和百叶窗,这是她的丈夫带着两个儿子在战前一年集体农庄特别繁荣的时光,怀着这样热爱的心情精工刻成的。
  这个女人仆倒在菜园里干枯、温热的地面上,在普塞尔河边小山岗上燃烧着的小屋旁,在火焰和刺鼻的浓烟笼罩着的村子当中痛哭流涕。她什么也不管,一直哭天抢地地恸哭到黄昏,不论她的邻居或是她年老的婆婆都不能劝住她。她哭着哭着,一直哭到听见了女儿在身旁说话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们的军队!……那边,我们的军队已经渡过了普塞尔河!妈妈!”兴奋得容光焕发的玛丽依卡推着她说。
  这时候乌利扬娜才恢复了神志。她从地上爬起来——蓦地摸了一下那缠在自己身上的旗帜。一团高兴涌到喉头,简直使她喘不过气来。她站起身,解开衣服,撕裂了麻布,取出了这一面鲜红夺目的用金线和丝线绣成的绸旗。母女俩用双手址着旗帜的四个角,带着它离开烧毁了的小屋,穿过熊熊燃烧着的村子,来到了河边。这时候,河对岸第一批先头部队正走下斜坡,来到了沙滩跟前,他们手里拿着自动步枪,穿着亲切的祖国军装,这些满是灰尘的、褪了色的军衣的肩上已经结上了层层汗渍。
  还有什么可以加到这个故事里去的呢?
  战士那索诺夫、奥哲雷洛夫、雅柯夫列夫和萨维列耶夫在波尔塔瓦区域打游击打得很顺利,他们组织了一支队伍,突破战线,与我们正在进攻的部队会合了。他们找到了一位长官,随着他一起回到波庇夫卡。他们从白洛格鲁德母女俩手里接过了这面旗帜,用适当的军队仪节把这面旗帜授还给坦克团,这个坦克团就在那个兵团里重生了。
  现在,在这个团队里,在新入伍的坦克兵们宣誓之前,首长们总要把这面旗帜的历史告诉他们。这面旗帜是由苏维埃人民表现了忘我的英雄主义从敌人手里保存下来的。这面旗帜由重生的坦克团带着,经过无数次战斗,通过整个乌克兰进入罗马尼亚,然后再从塔尔诺坡利穿过波兰,穿过德国的五个省份直达柏林。
  向这面旗帜行军礼致敬的时候,团队是在向那些光荣地带着它沿着战争道路一直打到敌人首都去的人们致敬,团队也是在向那些保卫了这面团队的神圣的标志的人们致敬。
༺༻༺༻༺༻༺༻༺༻༺༻༺༻༺༻༺༻༺༻༺༻༺༻༺༻༺༻༺༻༺༻
    注释
  ①团队的旗帜——选自《我们是苏维埃人》172页—184页。
  ②塔拉斯·舍甫琴珂——著名的乌克兰诗人和画家。
  ③波尔塔瓦区——在苏联乌克兰共和国。
  ④普塞尔河——第聂伯河的巨大支流之一。第聂伯河在苏联乌克兰共和国。
  ⑤党卫队——希特勒的特务组织。
  ⑥伏特加——苏联的一种酒。
  ⑦红角——这里指以前供奉圣像的地方。
  ⑧惨绝人寰——人世间从来没有的残酷。人寰,人世间,寰,念“huán”。
  ⑨足踝——脚跟。踝,念“huái”。
  ⑩疮痍满目——形容汽车中弹后的累累伤痕。疮痍,原意是皮肤受伤裂开。

                                                                                                                ——全日制九年一贯制试用课本《语文》第十三册第118页~第133页
                                                                                                                          (人民教育出版社1960年第一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6、7、80后怀旧网    

GMT+8, 2025-2-22 22:15 , Processed in 0.126464 second(s), 1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